形很眼熟，没看错的话，就是白胡子老头田三丰。

他果然不肯罢休，来替他徒弟报仇了。

我赶紧从树上溜下来，循着阴影靠近大楼。田三丰上去的位置又高又陡，我衡量了一下，即使做得到像他一样借力跃上去，也难保不搞出声音。

轻功这玩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成的。我知道田三丰内力非常深厚，但他这么一把年纪居然如此轻盈灵敏，还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绕到北面的小门，仍然去找管垃圾的赵老头。他吃力地向不远处的垃圾站搬着似乎永远搬不完的黑塑料袋，身子弓得像只虾米。我顺手帮他提两袋，他侧头一望，脸上皱纹挤成了一朵花。

“哎哟，我以为谁呢，原来是贵客，快到里面坐。”他的口气像见到了老朋友。

进了那个拥挤的房间，我先把一包烟拆开递过去，那是专门为他买的。他抽出一支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连赞“好烟”，然后笑嘻嘻说：“今晚又想夜访偶像？”

“是啊，这楼里有我两个偶像，只要能见到其中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是个相当不错的年轻人，”赵老头朝我翘大拇指，“一定能心想事成！”

老头给我的好评在意料之中，因为我的态度相当不错，送他的烟也相当不错。我谦虚地摆摆手，心里不由想起小妖姐，是她教给我人情世故，告诉我跟人打交道的种种方法。

想到她，免不了一阵心痛。要是抽我的血可以治她的艾·滋·病，让她起死回生，我会毫不犹豫对着粗大的针筒伸出手臂，哪怕让那个讨厌的罗主任来抽。我忆着她对我的好，她讲过的话、做过的表情，活生生就在眼前，好像上一分钟刚发生。

她说了好多次，等生意淡季带我去繁华大城市旅游，特别是北京，她小时候做梦都想去看天安城楼。喜欢上网的蜘蛛姐当时听了笑她，是不是想去那边抢同行姐妹的生意？在那种超级夜·总·会里当个公主可是十倍百倍地挣钱。

小妖姐摇头说，她只想打扮漂漂亮亮的去天安城楼前照个相，实现儿时梦想。眼下，喜欢说笑的小妖姐走了，我却活在世上，许多任务等我去完成。不知她有没有未完成的心愿？如果可能，下次遇到小红仙苗苗时请她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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