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硬拼还有什么办法？

忽然一闪念，我接近道士时说了句：“你知道狼面神女么？”

小胡子道士的剑尖离我只有两尺。他浑身充满罡气，蓄势待发，听到我这句话后立即起了变化。他的眼睛本来就亮，现在射出更强的光，但手上的劲道却卸了一半，剑尖斜斜偏转，浓重的杀气消于无形。

“你站住！把话讲清楚。”他低声喝道，同时剑锋让到侧旁，放我过去和他正面相对。

“我在西藏见过你的同门。”我边说边伸手搭住他的手腕，猛一发力，两人身体同时移动，交错而过，互换了一个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我掉头向外飞奔，丢下一句话：“我有事，以后聊！”

后面追赶的人只差了几步，但我一加速，马上将他们甩远，除了道士还拼力紧追，和我保持着距离。跑过两道门，没人来得及出来阻拦，转眼间我冲出厂房，上了一条两边栽树的马路。

再跑一段，只剩下我们一前一后两个人。我拐进一条小路，稍稍放慢速度，让他赶上来。

“请留步……”小胡子道士气喘吁吁说，“请你指教，千万！”

“去西藏文部寻找狼面神女的那位道长是你什么人？”我保持速度，一边问道。论跑步，我几乎没遇到过对手，小胡子道士算是跑得快的，但我若尽力他早就跟不上了。

以前在小妖家看电视，才知道世上还有跑步比赛，有人在一排撅屁股的人后面开一枪，他们马上吓得在小小的场地上一圈圈狂奔，奔得快的人脖子被套上一个金色银色的圆牌子，而且捧着牌子又亲又咬又哭又笑。虽然我跑得不比他们慢，但肯定不会去参加此类比赛。被枪声吓唬跑得快，那叫胆小。

“大师兄……你见到的……一定是我大师兄！”

天下碰巧的事真不少。我紧接着问：“现在他在哪里？”

“他住在家里……成了废人。”道士竭力跟上我的脚步，边喘边答，“我替他继续！”

我倏地停下来，他冲出一大截才止步，回头惊讶地瞪着我。我直截了当问：“为什么替太阳花公司卖命？”

小胡子道士吐着粗气，犹豫了片刻才说：“真人面前不讲假话，师兄就是在那公司里出的事。”

“是不是跟动作很快的毛人有关？”

“阿修罗！”他眼里映出愤怒的火光，“在那儿我发现了这些变种的阿修罗，应该就是害我师兄的元凶！”

“如果信得过，带我见你师兄。”我冷静地说，心中却波澜起伏。因为要见到神秘的旧相识，还因为冒出了一种隐约感觉，或许能借此解开种种谜团，接近我要寻找的真相。

小胡子道士二话不说，带我拦车上路，向西南郊外驶去。车开了很久，最后停在一家矮小的农居前。我们下车，进屋，一眼就看到靠墙的床，床上躺着一个骷髅般的人。

他全身被厚厚的棉被裹住，只露出脑袋，上面尽是皱巴巴的皮，一点不像三年前那个神采奕奕的道长。他的眼睛像两潭死水，我走到很近时才看到它们有些反应。

“道长你好，一别三年多了。你还记得我吗，当年去藏北古洞修炼的人。”我俯身对他说。

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眨了一下，过了很久又眨一下，好像显出一丝活力。小胡子道士凑过来大声说：“师兄，他是专程来看你的，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了？”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妇女，急匆匆道：“你吼什么吼，他早就听不见了。他连你也不认识了，还能认识谁？”

看来这女人是专门照顾他的。我问：“道长得了什么病？”

“啥病都没检查出来，就是人越来越瘦，越来越傻。”妇女直着嗓门，“我这堂弟啥子不好干，非得当道士，真是命苦！”

小胡子道士的脸色变得难看，可能当我的面不便发作，所以沉默着，脑门上的青筋却一下一下跳个没完。

我打圆场道：“不会太严重吧，我看他好像听得见我们讲话。”

“除非你是华佗神医下凡。你要是能让他讲话，给你送锦旗给你磕头都行。”女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唠唠叨叨。

我知道华佗，他死了快两千年了，但人们一生病还是想到他。其实他的医术不比现在的医师高，可他没收到红包不会生气，也不会小病大治，把遭受病痛的人当摇钱树，所以看不起医生的中国人想忘掉他都不行。

我又俯身问：“后来找到狼面神女了吗？”

这次，他的反应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那女人更是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昂起头，把嘴张得像个黑窟窿，露出所有的牙齿，脸上凶相毕露。“呀——”他嘶声叫道，从被子下伸出一双干瘦之极的手。

他的两条手臂瘦得没有东西可以比喻。或许不能说瘦，因为它们根本就是两段活动的骨头连起来，上面没有一点肉。这下我才真正弄清楚了人骨头的样子，原来两头比中间粗那么多，活像双面的锤子。

我一把接住他的手。以前握过金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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