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三德哥两天了。”

“让这破房子多站两天有什么关系？叫那些傻蛋多开一趟车罢了。”三德斜眼瞟着废墟堆里横七竖八的车辆，“咱哥们现在去喝茶正是时候，这才是要紧的事。”

三德刚才暴跳如雷，眼下却轻描淡写，让我觉得他的话里有飘忽不定的成分，就像旁边八大叔的眼神。

“早茶好，我跳上跳下的早饿了。”我怕他们变卦，赶紧答道，“我去那边打个招呼吧。”

和眼镜哥简单讲了几句，他紧捏我的手臂说：“多亏你了！想不到那个长毛这么厉害，更想不到你比他还厉害！”

我也想不明白他们从哪儿请来这个毛人，那背后肯定有文章。这促使我想探探他们的底，看究竟有没有人确切了解阿修罗或快速动物。

眼镜哥提醒会不会是鸿门宴，我摆手叫他放心，一副自信的样子。其实我心里毫无把握，因为走路已经轻飘飘，身上明显脱力了。

在一家宾馆的二楼，我和三德、八大叔喝早茶吃点心。可能都有点饿了，我们话不多，东西吃得不少。随后三德带我们去了地下室，那里有洗浴和桑拿，他说刚才工地上这么大的灰，该好好洗洗。

我终于见识了传说中的桑拿房，四壁和地板全是木头，又闷又热又湿，还烤了一盆火炭，让我想起电影里地下党员受过的考验。现在不搞地下党了，却有人花钱给自己上刑，钻到这么个小屋，憋得浑身冒汗呼吸困难，还一瓢瓢往炭里泼水加蒸汽，唯恐没把自己虐待够。

光身子看得出来，三德比以前胖了不少，尤其那个胀鼓鼓的肚子。他说这都是拜政府所赐，在监狱里帮他戒酒戒烟定时喂三顿，想不胖都不行。

我说运动运动可以减肥啊，他笑道：“没有女人怎么运动？那会儿可不像你老弟风流得意，有这么多姐姐妹妹，根本不用担心缺少运动身体长膘。”

没等我反驳，三德接着又说：“老弟你不光对女人有一套，身上功夫也越来越了得，连八大叔的秘密武器都被你打败。说说看，这几年你学了哪些厉害功夫？”

八大叔比三德更胖，眯着眼睛靠在木板墙上，但我感觉他一直在看我。那个毛人是他的秘密武器，被我打跑了却能不动声色，由此看来他比三德更有忍耐力，是个更危险的人物。

“我没学功夫。刚才那人速度好快，按理说我赢不了他。”我认真答道，“他是哪里的高手？”

三德拍拍肚子说：“阿诚你是个很特别的人才，我这一肚子坏水都比不上你。八大叔的生意做得非常大，正需要有才干的人，你想不想我们经常在一起喝茶，一起赚钱？”

这一对老流氓念念不忘要拉我入伙。我本可以一口回绝，但想着刚刚坏了他们的事，现在又受他们招待，太无情的话讲不出口。

我咳了两下，打算绕个弯子慢慢说，却感到胸口越来越闷，脑袋像钻进无数个蜂子，嗡嗡发出巨响。

“我出去喘口气……”我拉开木门，跌跌撞撞出了桑拿房，却脚一软扑倒在地。后面有人上来搀扶，我挣脱开去，爬起来走到更衣室，三下两下穿了外套就往宾馆外面跑。

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只紧紧咬住牙关，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要跑回眼镜哥那儿去。

在街上没跑出多远，感觉自己悠悠地飘起来了，然后像一团没有知觉的棉花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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