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歘歘……”

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坐在小凳子上，低着头，手脚麻利的拾掇手里的一条大鱼，旁边盆子里，已经放了半盆抹好调料收拾妥当的腌鱼。

“大妹子，你休息下吧！”王九根有些不忍的催促道：“早上一过来，你就一直没停过的忙前忙后，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啊……”

“哎，老大哥，您快别这么说，让你们帮这么大的忙，我才是心里过意不去！”中年妇女是工兵的母亲项燕红。

项燕红今年四十二岁，早几年她丈夫执意想再要一个孩子，拗不过丈夫的固执，她不得不冒着高龄产妇的危险生了二胎。

谁知道孩子出生后不多久，丈夫就被一辆轿车撞死了，肇事车主逃逸，她不得不靠在小饭馆里做服务员，独自抚养孩子。

如今，好不容易在外鬼混的大儿子工兵走上了正道，找了一份工资待遇都很不错的工作，这个家眼看着要好起来了，老二却突然不见了！

项燕红没什么文化，也没有多高的认识，她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命不好，她因此信上了佛，每天要在心里反复背诵八字真言数遍，祈求能够超脱苦海，来世求个善果。

“呵呵，昨晚孩子们打电话过来，说是有线索了要搜山，迟一点才能回来，你耐心等等，要是搜到孩子，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王九根见她一脸心焦的样子，忍不住宽慰她道。

昨晚卓妍在大哥被抓走后，估计一时半会儿没救到人回不去，就借林子枫的电话，给外公和家里粗略说了下找到了些线索，慌报了一声平安。

当时王九根对此也是深信不疑，只以为是找到线索，要在附近山头细细查找那小女孩的下落，心里还挺替工兵母女高兴的！

工兵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兴奋异常，一大早就回去把妈接过来，一起在河边等消息！

“嗯，我不急，不急……”项燕红口里说着不急，手上却加快了剖鱼的速度，她只盼着这次有人帮忙能找到小静，再找不到的话，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撑得住不！

……

“工兵，反正你今天也和你妈在这里等人，不如你帮我看着点，我去跟大爷说一声，先回去了！”李老六巴不得工兵在这里看着。

他好趁机回去赌两把.最近半个月天天有鱼卖，他手里有了两个闲钱，一有时间就去街边的麻将馆搓两把，渐渐的，越赌瘾越大，白天在这里也是无精打采，就盼着工兵过来换班！

“行，我替你看着！”工兵没李老六那么多心眼子，也不太计较这些，待在河边帮着舀舀鱼，照顾照顾大爷，活儿轻松、风景也好，他觉得挺享受的！

李老六见工兵答应了，立刻欢天喜地的跑去跟大爷请假，满以为大爷会和往常一样痛快的答应，谁知道今天这死老头不知道发什么癫，非要他等到了时间才回去！

王九根对李老六最近的懈怠也看在眼里，他心里拿这偷奸耍滑的李老六和工兵比了比，愈发觉得工兵干活实诚，为人厚道！

他心里暗自有了计较，准备等这个月满了，就跟阿九他们说说，把李老六这人辞退了，反正自己腰渐渐好了，这里也用不了那么多人。

“大爷，这里有人守着就行了，您干吗非要我等到点再下班嘛，我今天真有急事，要不然我也不会让工兵代我看着了……”李老六愤愤不平的讲了些理由，再三要求道。

“李老六，不是大爷我说你，你自己想想，这接连几天，你哪一天不是说家里有事，下午一点左右就走了的……”

王九根数落道，他本不是个计较的人，但是这李老六也太过分了些，前天他提早走了过后，水车下面的鱼桶里的鱼都漫出来了，好些晾死在浮板上，只能拿来做腌鱼。

这种死鱼做的腌鱼比起活鱼做的，味道就差了不止一个层次，虽说这些事儿不大，但总让人心里不太满意。

“这有什么办法，我妈病了嘛，当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李老六争辩道。

“哎！你这说假话，也该拿个本子记记吧！”王九根无语的说道：“你前天不是说你爸病了，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你妈病了？敢情你们家的病，可以换来换去的？”

“当……当然是传染啊，我爸传染给我妈了嘛！”李老六这下子有点张口结舌了，好在他反应极快，迅速找了个理由把这话给圆了。

“你上次不是说你妈不在了吗？”王九根听着有点可乐，忍俊不禁的问道。

“是……是不在了！”李老六这下子涨红了脸，半响结巴着说道：“是……是后妈！”

“看不出来，你跟你后妈的感情还挺好！”王九根哈哈笑道：“照顾的比亲妈还上心，既然这样，那你就回去吧！”

“呵呵……”李老六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谢谢大爷，那……那我回去了！”

“爷爷，您今天的腰好点了吗？”

突然，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村姑怎么又来了！”李老六一看是大春，心里就抠抠搜搜的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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