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渐深，两个人脸都浮了些微的醉意。

唯有席卷盛千姩的是困意。

她缓缓闭眼睛，忍着困意继续听两人说话。

楚淮良以为她睡着了，便起身准备抱她去床睡。

盛千姩轻轻推了推楚淮良，声音软软的：“我在这儿......”

楚淮良依了盛千姩，随后便进屋取了毯子披在盛千姩身。

“还记得你七岁那年山求师父收你为徒的事吗？那年我十二岁。”折玉提起往事。

楚淮良点了一下头：“当然记得。”

“师父不爱收徒，觉得麻烦，你便在山顶跪了三天三夜，差点被冻得没气儿了，师父拿你没办法收你为徒了。”折玉说着说着又喝了一口酒，“其实你在山顶跪着的时候师父跟我说你的根骨很适合练武，只是碍于你的身份，他不愿接触朝堂。不过他也没想到你一个七岁的小孩子竟然有那样的毅力，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和师父来得及时，咱俩今天可能也没机会在这儿说笑了。”

盛千姩听着也很讶异，原来楚淮良还有那样心酸的时候。

楚淮良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也是，我记得你醒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不能死’。”折玉一开始对楚淮良的印象很深，以至于那时候他从未将他当成小孩子看过。

空气里响起碰杯的声音，两人还在继续，盛千姩迷迷糊糊的想着今夜恐怕未眠了。

不知过了多久，盛千姩听见一阵萧声，缓缓醒来，不过她没有动，仍旧闭着眼静静听着。

过了一会儿，她才记起这是她第三次听见这首曲子了，一次是记忆，一世的盛千姩嫁给楚琉宇后，楚淮良第一次吹给盛千姩也是最后一次吹给她听的曲子，第二次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只隐约听过一段，透着浓浓的悲伤，这是第三次......

萧声停了。

“许久没听到你吹箫了，新婚不久的人，怎么如此悲戚？”是折玉的声音，不带一丝倦意。

“太久没吹了，只有这首记得完全了。”楚淮良答道。

盛千姩知道一世的楚淮良原是不会吹箫的，只因为一世的盛千姩喜欢，所以他才去特意为她学了，可是这一世的她，并不喜欢啊......

折玉感慨着：“多想念从前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日子啊......”

“怎么，现在有烦心的事了？”楚淮良将玉萧放在桌，玉萧缓缓滚至盛千姩的手边，贴在她的皮肤，传来温热的触感。

“......有个人。”折玉叹息了一声，然后看向了熟睡的盛千姩。

楚淮良放在桌下的左手微微握紧，没有说话。

一阵冷风吹过，折玉扯回了一丝清醒，伸手拿起面前的酒坛子想要倒酒，却发现已经空了，桌，地已经放了好些个空的酒坛子了。

楚淮良将自己面前的半坛子酒推了过去。

折玉恍然一笑，直接拿起酒坛子仰头喝了起来。

盛千姩只听到‘咕噜咕噜’，烈酒划过喉头的声音，接着，声音没了。

折玉将喝空了的酒坛子放回桌，笑着对楚淮良说道：“你知道吗？她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守护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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