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是在那个失去一切的清晨遇见愉的。

当然，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愉叫作愉，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对自己的人生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上次来教堂祷告时，莉莉安遇到的神职人员也是愉。

女生脸上的平和和温柔让她印象深刻。

老实说，她心底其实是恼火的，觉得教堂的管理层一定是脑袋进了水，才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一个高中生女孩来负责。

她并不讨厌这个女生，如果换作平时，她会好好的羡慕一下她丰满的上围〉不定还会和她聊几句，莉莉安对一个普通的女高中女生是如何生活的这件事还是挺感兴趣的。

可惜这女孩出现的真不是时候。

因为那是鼠来江城的前一天。

显然这个女孩并没有办法帮助解决她内心的任何问题。

你总不能指望一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女高中生来告诉你，鼠究竟该不该死吧？

莉莉安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她。

这女生依旧挂着一脸熟悉的平和和温柔的表情，可是在等她走近之后，神色却稍稍一变：“你还好吧？”

愉当下是真的很惊讶，面前这个女孩，如此的美丽，却又这么的痛苦。

莉莉安满心的凄楚，嘴角却微微上扬。

她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很狼狈吧，狼狈到让一个高中生女孩都忍不住问她“有没有事”。

莉莉安讥笑着问：“你是在同情我吗？”

“你觉得我很可怜？”

“你以为你有资格？”

愉没有说话。

“你知道这个包多少钱吗？”莉莉安二话不说拎起手中的包朝对方的脸上甩过去，“你一辈子都买不起！”

“砰”地一声闷响落下，莉莉安热切的期待着飞过去的包能够砸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她甚至都已经想好要说的话：“有什么好哭的呢？这个包全球只有五个，能被它砸是你毕生的荣幸，知道吗？”

莉莉安怎么都没想到，愉反而恢复了平静，不，她脸上的表情比之前的更加温柔。

莉莉安的脸僵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领略到，温柔有时竟然也会以如此强大而生猛的姿态出现，简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愉本来还不确定的，可是她现在知道了，这个女孩是真的很痛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距离毁灭只差一步之遥。

她实在没办法允许自己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不伸过手去拉她一把。

所以她张开了双臂：“我可以抱抱你吗？”

泪水在一瞬间模糊了莉莉安的眼。

她对着愉不断摇头。

不对，这实在不该是出现在女高中生脸上的表情。

这明明是妈妈的表情！

宽容一切，包容一切，饶恕一切。

于是莉莉安认了，她认输，总算愿意松开一直拽得紧紧的拳头，允许自己像精痞尽那样倒下去。

她太累了，想躺一躺。

愉冲上前来一把扶住了她。

“到底怎么了？”她不是八卦，也不是揭她伤疤，她只是想帮她。

“我失去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但都是我自找的。”莉莉安闭上眼睛，把头埋在愉的胸口里，说话声像梦呓，“还有我对一个男生开枪了。开完枪之后，我才记起来，自己在他的身上有过多大的梦想。”

“我的天——”于是愉知道了自己帮不上她，只好用手轻抚少女的后背：“都过去啦！”

“我可以躺你怀里睡一会吗？”莉莉安知道自己的语气几乎是在恳求了，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睡吧。”愉想，这女孩是好样的，至少是把泪水强忍住了。

莉莉安深吸了一口气，愉身上的奶香味让她贪恋。

她忍不住轻轻的叫了一声：“妈妈。”

愉的心揪成了一团，小声回答说：“我在呢。”

然后，她感受胸前的衣襟在一刹那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了。

她每唤一声，她就回答一句：“我在呢——”

那是半个月以来，莉莉安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因为她知道头顶有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像母亲那样，一直都在，一刻也不曾离开。

………………

……………

…………

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是秦枫每天都会告诉自己的话。

今天他醒了，并不是像往城样被游行的口号声吵醒的。

开始还有点儿不敢相信，直到来到客厅，看到队友们脸上一反超的洋溢起灿烂的笑容。

秦枫这才知道，这句话终于应验了。

游行在第十四天，凸了。

虽然网上的骂战还在继续，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兆头。

大家已经买了扎啤来庆祝，就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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