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单传自家的女儿，谁知一等就是几十年，直到现在你才干嫁人。”

席向晚有些可笑，“可等我嫁出往，真有了女儿，那人家可不姓席了。”

“可身上流着席府的血。”席老夫人温和地说着，轻轻抚摩席向晚的脸颊，“出了本日的事情，你要是不想嫁，祖母也不会逼你。”

“我嫁的。”席向晚笑着将玉印重新嵌回盒子里的凹槽中，她安静道，“他帮我很多，若我在这时候背弃他，岂不是连小人伪君子都不如了。”

“只由于这个？”席老夫人扬了扬嘴角。

席向晚不由得低头笑了笑。她有些走神地抚摩着手中的盒子，过了片刻才道，“自然……也不止由于这个。”

*

汴京城的宵禁来得迟，可刚刚乍热还冷，进夜得毕竟早，席向晚静静带着翠羽从席府出发的时候，已经能隐隐约约见着月亮了。

席向晚记性好，和翠羽说了最初见四皇子的方位之后，翠羽便挑了最近的道路带着席向晚一途经往，只坐了一辆窄小简陋的马车，赶车的人还是假扮成了男人样子容貌的翠羽。

要不是艺高人胆大，翠羽也不敢批准席向晚这进夜之后独自外出的建议——你说，再怎么着，也得让大人陪伴着，对吧！

可偏偏新帝都安安稳稳回到宫里了，宁端却不知为何没有立即出宫，而是被留在了宫里，不由得让翠羽也有些不安。

好在席向晚这就是往见新帝的，新帝也批准了见面，翠羽想到这，方才感到有了两分安慰。

“姑娘，就在前头了。”翠羽放慢车速，回头小声提示道。

席向晚提着灯笼掀开车帘，往外头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民居一个个扫过往，最后道，“再往前三户，门口右数第二块石砖上是不是有道裂缝？”

翠羽咋舌，赶车上前停住一看，果然如此，“是，姑娘。”

“那就是这儿了。”席向晚轻出口吻，从马车高低来，提着灯笼走到门前，还没伸手，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她正要行礼，却讶异地创造眼前之人不是新帝，而是宁端。

翠羽刚刚停好马车拴住马儿，三两步上前见到宁端时吓了一跳，“大人？！”

宁端没应声，他的眼力从翠羽身上一扫而过，后者立即噤若冷蝉，低头默不作声将席向晚手中灯笼接走了。

她知道宁端必定是不满自己不仅没有禁止席向晚深夜外出，居然还从旁协助，被那一眼看得骨头打架，再好的工夫底子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道大人凶起来真是吓人。

席向晚却是面色如常往宁端身后看了看，有些怀疑，“只你一人吗？还是你陪他一道来的？”

“是我强行拽着他来的。”新帝调侃的声音从屋子里头传了过来，“我跟他是讲不通了，想来想往，他如今最听你的话，所以就给一起捎上了。”

席向晚上前两步，从门缝里见着新帝，含笑对他行礼，“陛下。”

“背后就用‘他’，见了我才喊‘陛下’……”新帝哼哼了两声，不太领情隧道，“你寻我要说的事，是不是和宁端有关系？你怕我听信谗言，刚登基，就迫不及待要对付我的亲信下属了？”

席向晚当然是这么想过的，不过却不能当着新帝的面说出来。

新帝感到极为无趣地挥了挥手，“你放心，我要是猜忌宁端，早十年八年就猜忌了，轮不到现在。再者，我也知道那个大和尚确定有猫腻，已经将他处理了。现下需要担心的不是我这头，也不是席府那头，而是别的。”

席向晚同意他的说法，“更需要安抚和领导的，是民间和朝堂的舆论所向。”

新帝一哂，“你说的这个也算，不过我说的和你不一样。”他在席向晚怀疑的眼力中一指她身旁，“你难道就创造，这个和你小别好几日的人，今晚显得异常沉默了些？”

顺着新帝的手指，席向晚将视线落在了确实还不曾发过一言的宁端身上。她有些奇怪地上前两步，“你什么处所不舒服？受伤了吗？”

她正要握住宁真个手，后者却微微退了半步让了开往。

接着，席向晚闻声宁端说，“现在该是解除订婚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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